藏青鸦

裴珠泫×孙胜完

ooc×第一人称二战书信风

灵感来自个人最喜欢的情信系列之一，本来只想写一封，干脆加个设定写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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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轮船已经到达西海岸，我们在这里短暂休整，几个军官告诉我，再过几天我们就会动身去战场。

我并不知道此次战争的意义，不过作为医生，想尝试在流血牺牲里挽救更多生命。

同一支队伍里有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年轻男孩，他十分怯懦，不爱说话。我猜他与我不同，应该是被政府强制征召而来，还未毕业的医学院学生。

轮船上还有一支队伍，我不知道他们的上级在哪儿，却认识了一位中士，他是个显而易见的好战分子，参加战争是为了拿到勋章和战功，我无法理解。

好在这位中士下船时去了此地的医疗站，为我们搬运了许多药品和器材。我们这两天一直在整理这些东西，希望它们都能发挥作用，不要被炮火掩埋。

我们长官是一个热爱音乐的老教授，停船时下船去市场买了长笛和一大袋品质不错的咖啡豆回来，他会坐在船头吹他祖母教他的爱尔兰民谣，士兵里的英格兰后裔会在甲板上跳舞，我们都很开心。

理应下船发一封电报给你，请允许我选择手写一封书信，唯有这样，信里可以附上我拾到的柑橘叶，盼望收到你的回信。

我爱你，Sh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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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Shon，很开心收到你的来信，邮差把信送到了学校，恰好学校放假，几天后校长把信件转达给我，才知晓你有写信。

政府近来多在街道上发表演讲，学校里更多的年轻人也去应征，我们无法劝服，很多尚未涉足社会的孩子也去了军队。

你的父母与长姐打算搬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写信告知于你，不过新住所离原来的地址不远，也为你预留了一间景致不错的临街房。

我去看过，对面的屋顶上加了很多时新的小雕塑，假若你在，一定非常喜欢，他们都在热切期盼你早日回来。

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突然离开的事实，也不理解你为何一定要参加战争，成为一名前线医疗兵，哪怕是为了拯救其他生命。

深知你并非热爱那些虚无的名誉，也不喜欢看到流血病痛的战争残局，而战争太过残酷，甚至无辜的平民都可能被流弹夺去生命，所以我还是有些怨你，但一定要珍重身体健康。

柑橘叶我夹在了那本医学书里，它已经发黄，我托生物科的老师做了一些处理，现在正放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会好好保管。

企盼战争结束，期盼你早日归来。

我也爱你，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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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距离上次书信已经过去了很久，我们没有人预料到战争会残酷至此，那位我提及的中士带领了许多人在战场腹地消失，已经很久没有消息。

我们的工作十分忙碌，药品消耗很快，前日发生了一次轰炸，因此不止器械盒不全，连最简单的硼酸软膏也因为大批量的烫烧患者产生而数量不足。

在一众士兵里有一个特殊的患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当地女孩，金发蓝眼，像人偶一样漂亮。可是烧伤严重，连嗓子也已经烧坏，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听不懂我们语言，但是友好孱弱，无法得知是哪支军队将她从废墟里带了出来。

我们的军官通晓此地的语言，断断续续了解到女孩是当地的平民，因为体质虚弱，连同祖母被留在了这里，她的祖母已经在那次轰炸里丧生。

此时，我很庆幸自己是一名军医，可以挽救她的生命，甚至她并不是我方的士兵，也许这就是我来这里微不足道的一点意义。

除开这样不好与好的事情，日常饮食上还算丰富，可是每日重复也让人乏味。还好上次教授买来了咖啡豆，我们想办法在铁片上烘烤磨碎做了咖啡，味道很好，我一天可以喝两杯。

家里的事情我也提前知晓，现在我不在家，感谢你常常登门拜访，还同他们一起出去野炊，我母亲说很喜欢你，每念及此，都想立即回去同你一起。

我爱你，Sh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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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Shon，你的来信我已收到，那个邮差已经和我熟识，知道我是中学老师后，也对我更加友好，以后寄信收信会方便很多。

你正为你的一点理想努力，也找到了意义，听闻那个女孩的事情后，我想我对你多了几分理解，但还是担心你。

听说战争中的好战者不会遵循战前协议，哪怕红十字再大再明显，也会对医生射击。我很害怕，再三考虑，也想让你知晓。

你的母亲也很担忧，但是在我们面前十分乐观，我和你的长姐以假日为借口，和你的父母一起去了郊外野炊休息，他们都很开心。

政府前几日发了许多战报，都在说我们打了胜战，又发了许多成衣，粮食和肉类的折扣券。

我知晓他们在哄骗大众，效果很好，大多数人依然觉得战争会给我们带来更多好处，但我无能为力。不过既然战争已成定局，我们也只能顺应时局，这一点，我可以接受。

希望你在战场上安然无事，一定不要去最前线，我不是多高尚的牺牲主义者，只希望你平安，一定要平安。

我们的日常饮食起居都很便利，政府影响下，唯一的好处就是经济还算稳定，所以粮食时蔬的购买都很方便。我有时也会好奇，想知道你们在那里能否吃到新鲜的食材，有些好笑，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现在学校里大多数都是年纪更小的孩子，他们不谙世事，整天都在嬉戏打闹，但是看着纯真美好，我很开心。

我也爱你，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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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有时觉得你作为老师可以教导那些孩子虽然蛮累也很幸运，我感同身受，作为一位老师的爱人也十分荣幸。

对了，我要告诉你，那个怯懦的年轻医学生和那个金发女孩在谈恋爱。

我去给她换药的时候，看到他牵着她的手趴在临时病床边瞌睡。女孩子也很喜欢他，一看眼神就能知道，一直在看着他。

真好啊，这样的时局里，他们一瞬间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年轻情侣一样彼此热忱于简单的陪伴。

我会想起我们相恋时，也是牵着手不说话。我带了一张你的相片，相片里你十九岁。那时我们都还年少，唯有和你一起，我内心软地一塌糊涂，甚至常觉得自己可以献出一切，现在也是如此。

至于饮食，你要放心，军队本来就带了许多罐头，虽然口感一般，但营养价值还在，我们吃了很多。

再过几天军队会再次移动，可能下次来信稍晚一些，最后，我托朋友为你带了一份礼物，天气越来越冷，提前祝你节日快乐。既然政府有发折扣券，放着也是放着，那就多多使用吧，哈哈。

我爱你，Sh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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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Shon，我去医院收到了你的礼物，你的朋友也做了手术，但是双腿被截除，以后不能再走路了。

他很乐观，还给我看了取出来的弹壳，说他的父母过几日会来接他回去。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戒指，也不知道怎么放进午餐肉的罐头里，要不是我朋友无意间打开，我应该一直也不会动那个罐头。

戒指很好看，上面的蓝宝石也很漂亮，我猜你应该是把戒指带去了战场，又兜兜转转在节日前夕送了回来。

无论如何，我很感动。

这封信不知道何时送达，礼物不方便托到那边，我只得准备好放在了你的房间。

节日事情繁琐，多是应酬交际，我叫上了你的几个朋友和我的朋友一起在夜里小聚喝了一点葡萄酒。

有个你的朋友告诉我，你在我们相恋前很久就已经宣告要追求我，可是还是花了那么长时间才和我熟悉起来，更别说后来的告白。

现在也是这样，隔了千万里，你才敢这样热烈告白，我觉得很可爱。

至于折扣券，我没有用完，等你回来再购置新衣，时限只有半年，你要抓紧。

既然要转移阵地，就等稳定下来再给我回信，我听朋友说你们物资渐渐匮乏，连手术刀，止血钳一类器具都不够使用。

希望明年的节日我们一同度过，在等你回来。

我也爱你，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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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想必你也看到了战争最新的消息，我方节节败退，现在又回到了此前出发的地方。

伤患数量增加，那个我一开始提过的中士(已经成了上士)也被找到送了回来，但是我们救治无力，他昨夜离开了。

担架也不够用，大部分半刚性担架都无法送来，后方军防区把帆布送了过来，我们自己砍了树枝做了担架。

因为消毒设备匮乏的原因，部分营地出现了传染病，我们这边没事，但也全部重新清洗收拾，还煮了一大桶醋，空气里味道有些难闻。

那个金发女孩会被送到男孩家乡的医院，她的皮肤无法复原，心理创伤也很难恢复，但是男孩承诺等他归国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觉得，他在这场战争里长大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我们相隔如此之远，我们却在彼此支持彼此理解，我的内心也更坦诚，如果回国，我也一定会如影随形纠缠在你周围，我很思念你。

我爱你，Sh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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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Shon，我原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回来，但是战争还没结束，我们还没见面。

你的父亲生了一场病，好久没下病床，我们轮流照顾，别担心，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健康，待在你的家里休养，没再出门工作。

战争的消息越来越少传回来，很多人说是因为战争快结束了，也有人说是因为我们快被打败，前线全军覆没。

我期盼再收到你的消息，环境太过恶劣艰险，一定要身体健康，不要生病。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好好放一个长假，我们可以去剧院看戏，还可以去郊外写生，我总盼望你早日回来，彼时一刻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有个学生看到了我的戒指，询问我是不是已经结婚，请允许我的唐突，未经你同意，就说我两已经完成婚姻，要走过余生。

不过既然我下定了决心，你也要好好归来，我的心无比坚定，我静候佳音。

我也爱你，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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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我很担心我的家人，担心你，还有我自己。

我这边还好，受了一点点伤，子弹贴着头发飞了过去，不过别伤心，只擦破了一点头皮，到时候你别害怕。

我知道我足够幸运，也无比坚定，随身带着你的相片和信件，只要想到这些，无论如何都很开心。

这里的冬天很冷，我们根本无法在外面久待，雪也很大，树却很少，野外都是没有一片叶子的白桦。

长久离家才如此想念家里，我猜再过不久，这一切都会结束，我会早日归家，紧紧拥抱住你。

还有一句，倘若，倘若，倘若我无法顺利归去，请在短暂悲伤以后好好生活，我不会过分吝啬地求你留下，但还是有一点小气，不要再告知我其他消息。

至于婚姻，原本我没那么在意，但也恳请你，和我相伴余生。

虽然这样纸上求婚太过简陋，但是在一切仪式之前，也请让我先行告白。

我爱你，Sh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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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Shon，请你不要说那样的话，尽快早些归来，其他的我不会和你争吵，但是我答应你的求婚，就拜托你一定平安回来。

受伤以后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一方面你比我专业，不管怎样，不要再有其他不好的事情。

我剪短了头发，但你回来应该看不出来，从你离开我一直留到现在，剪短后和以前的长度类似，剪掉的头发居然已经那么长了。

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你要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所以日常生活平淡无奇，我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我想你。

总之，平安归来。

我也爱你，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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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xx年x月x日

Dear Irene，战争应该快结束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人们都说我们赢了这场战争，但是这一路的伤亡和病痛全然不胜穷举，连我也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少人离开了我们，包括敌军的生命。

教授军官也在一次突袭中离开，他把那支长笛送给了我，自从在西海岸吹奏过一次以后，其实他再没有拿出来过。

我最初是为了拯救生命而来，见证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以后，依然无法接受死亡本身。

听说许多战俘已经坐上轮船被送回国，我们留了一支大多由医生组成的部队，来救治不便转移的伤兵。

鉴于航运情况，我们可能要再过两个月才能回国，也许更快。

不管延迟与否，我都想回去和你团聚，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睡上一觉，带你回家，然后举行一场朋友聚会，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

我要亲吻你的头发，还会抱你入睡。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你的信件我保存完好，又整理了一遍，希望我此前的信件没有把战争的悲伤带给了你。

还留一张相片，揣在我的衬衫口袋里。

能和你通信是我最大的幸福和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本身就美妙无比。

真奇怪，一想到不久我就要回家，反而写不好信了，等退回西海岸，我会打一封电报给你，那样说不定速度会更快。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Shon